中国援助越南整整25年，送钱送物送技术，连自己的炮兵都变成徒手也要帮兄弟。
可1975年越南统一后，对方转身就开始驱赶华侨，抢占南沙，侵略柬埔寨。
1979年2月17日凌晨，20多万中国军队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同时出发。
这一仗，打得憋屈，打得必须，打得让人心疼。
这“掏空家底”的付出，为何换来了“反手一刀”的结局？1979年的烽火如何燃起？
01
1950年1月，越南人还在跟法国人打仗，胡志明带着人走了整整17天，翻山越岭秘密进了中国。
一见面就是要援助。说实话，那时候中国自己刚建国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可还是决定帮这个兄弟。
毛泽东跟彭德怀说了句特别实在的话，说炮要是不够，就从中国现有的炮兵里抽，让咱们自己的一部分炮兵暂时变成徒手的。这话听着就让人感慨，自己都不宽裕还要全力相助。
从1950年到1954年这4年，中国向越南提供了各种枪支11万6千多支，大炮4630门，还有大批通讯器材、工程设备、粮食、被服、医药。光是现金援助就有1.76亿人民币，那时候1块钱能顶现在好几十块。
更夸张的是，中国派出了32万多人的支援部队，最多的时候1年就有17万人在越南帮忙。防空部队、工程兵、铁道兵、后勤保障，能派的全派了。
军事顾问团都是按照最高配置组建的，营以上军事顾问59人，加上其他工作人员共281人。这些人都是从各大野战军抽调的精兵强将，真的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。
1954年越南抗法战争结束后，按理说中国可以歇口气了吧？没有。1955年7月，胡志明又带着代表团跑到中国来，这次中国直接决定再无偿提供8亿元援助。
8亿啊，那时候的8亿相当于现在多少钱？根本算不清。
这援助包括提供设备、物资，修建铁路、公路，派遣专家、顾问，为越南培训大批人才。
1965年美国全面介入越南战争后，越南面对的压力更大了。美军最高峰时有50多万人，再加上韩国、澳大利亚、泰国等国家近10万兵力，南越自己的部队也超过120万人。这种规模的战争，就凭越南自己那点家底，根本顶不住。
中国这时候的援助达到了什么程度呢？只要是越方要求的，中国几乎无所不给。1956年，中国自己粮食都紧张，还援助越南3万吨大米、300吨面粉、5吨葡萄干、1130箱酒，还有粉条、香烟、中成药、医疗器械。
从1950年到1975年这25年间，中国对越南的援助从来没断过，一直持续到越南统一前夕。
02
从1950年到1978年这近30年里，中国对越南的援助累计超过200亿美元。
换算成黄金，按现在的价格大概值5万多亿人民币。这是什么概念？1978年中国的GDP总量才3678.7亿人民币，累计援助已经占到了当年GDP的8.4%。
这援助给得有多狠呢？1973年，对外援助支出占到了当年国家财政支出总额的6.92%，明显超出了当时国民经济的承受能力。说白了，就是自己过苦日子也要帮兄弟。
按照常理，中国对越南这么好，越南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吧？可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出乎意料。
1975年越南南北统一后，没过两年，整个态度就变了。
1978年开始，越南国内突然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排华运动。那些在越南生活了几十年甚至好几代的华人华侨，一夜之间成了被针对的对象。
西贡，也就是后来的胡志明市，原本生活着60多万华侨。这些人做生意的做生意，种田的种田，本本分分过日子。结果越南政府突然来了个大动作，把南方的私人企业全部收归国有。华侨的财产？没收。华侨的房子？充公。
更严重的是那种政治压迫。许多华人平民被秘密逮捕，有些人就这么失踪了，家里人连个信都收不到。在一些所谓的战略要地，华人要接受无穷无尽的忠诚测试，动不动就怀疑你是间谍，是中国派来的特务。
有些华人实在受不了了，收拾收拾东西想离开越南。越南政府倒是同意了，但得交出境费。1个人少则几千美元，多则上万美元。那时候一般家庭哪有这么多钱？可不交钱就不让走，就是这么严格。
更过分的是，即使交了钱，也不一定能安全离开。很多华人被赶到破烂不堪的小船上，在茫茫大海上漂流。
有人估计，1975年至1978年间，至少有超过200万华人难民被驱逐，其中约三分之一最终死在了海上。
200万人啊，相当于1个大城市的人口，就这么被赶了出来。而其中三分之一死在海上，那就是60多万条人命。
03
1978年8月25日，中越双方正在就华侨问题举行副外长级别谈判。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，越南出动军警拆除友谊关越方一侧的难民草棚，殴打、驱赶华侨。这次事件造成4人死亡，10人受伤，其中9人重伤，1600多名华侨从友谊关逃入中国境内。
这还不算完。越南不光排华，还开始在边境搞事情。派遣武装人员越界进行侵扰，打伤边民，推倒界碑，蚕食边境。浦念岭事件、庭毫山事件，3天两头就来1出。
越南的野心还不止这些。1978年，越南突然翻脸不认账了。（此处补充背景：1958年，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曾发表声明，承认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。） 这声明白纸黑字，有据可查。可1978年，越南政府突然说这声明不算数了。不但不算数，还开始派兵侵占南沙群岛的岛礁。从1975年到1978年短短几年间，越南侵占了南沙群岛大部分岛屿。
南沙群岛那地方，地理位置极其重要，是扼守马六甲海峡、巴士海峡等重要航道的关键所在。而且1970年代，南海海域发现了丰富的海底石油蕴藏，这就更值钱了。
越南不光占岛，还在岛上修筑永久性军事设施，派遣大量舰船驻防，驱赶、抓捕、跟踪监视在南沙海域作业的中国渔民。有些渔民就是正常打鱼，结果被越南军队抓了，船也被扣了，人也被打了。
04
越南的举措并不仅限于对华挑衅，其地区霸权野心进一步体现在跑去侵略柬埔寨和老挝。
1978年12月，越南出动20多万军队入侵柬埔寨，推翻了中国支持的红色高棉，扶植起1个听话的政权。
这一系列操作下来，越南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。它想在中南半岛扩大影响力，建立1个所谓的印度支那联邦，把老挝、柬埔寨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。
而越南之所以敢这么强硬，背后有个撑腰的，那就是苏联。
1978年6月29日，越南加入了以苏联为首的经济互助委员会。1978年11月3日，苏联与越南签订了苏越友好合作条约，这条约明摆着就是带有军事援助性质的。苏联这是要拿越南当棋子，在东南亚牵制中国。
中国这边看着越南的一系列行动，真的是倍感压力。帮了你这么多年，倾尽全力援助你独立、援助你统一，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？
驱赶华侨、侵占领土、入侵邻国，这一桩桩一件件，哪一样说得过去？
而且越南的背后站着苏联，这就更麻烦了。1969年中苏珍宝岛冲突之后，中苏关系就彻底破裂了。如果任由越南和苏联在东南亚折腾，中国就面临着北边苏联、南边越南南北夹击的危险局面。
这种战略压力，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05
1978年12月13日，中央军委下达集结命令。
20万中国军队奉命集结在云南至广西772英里的边防战线上。12月25日，中国军队完全封锁了中越边境全线。
不过中国这次出兵，还真不是想灭了越南或者占领越南的土地。按照中央的战略意图，这次对越还击作战将是一场有限目的，有限时间，有限地区，有限规模的边境局部作战。
说白了，就是反击越南的挑衅行为，维护边境安全，同时也为了规避与苏联发生直接军事冲突的巨大风险，进行一场强有力的威慑。
1979年1月28日到2月5日，邓小平访问美国。在跟美国总统卡特会谈时，邓小平明确提到了越南问题。卡特作了非常正式严肃的回答，读了1篇写好的讲稿。邓小平对他说，中国会自己处理这个问题，有什么风险中国自己担。
这就等于提前给美国打了招呼。果然，美国后来虽然嘴上说说，但实际上并没有阻止中国的行动，还在情报方面给了中国一些配合。
邓小平回国后，马上就准备开打了。1979年2月12日，中共中央军委下达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命令，决定于2月17日拂晓，从广西、云南方向同时发起对越作战。
1979年2月17日，人民日报发表了1篇访问记，题目是是可忍,孰不可忍，副标题是来自中越边境的报告。实际上是对全世界宣布了中国的最后抉择。
06
1979年2月17日凌晨4点半，随着一阵密集的炮声，战争正式打响了。
广西方向由许世友指挥，云南方向由杨得志指挥。中国军队兵分多路，从26个点同时向越南境内发起攻击。
说实话，开战头几天，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。
越南军队虽然主力都在柬埔寨，但边境上留守的部队战斗力也不弱。这些人刚打完十几年的战争，实战经验丰富得很。而且越南在边境构筑了大量永久性防御工事，易守难攻。
更要命的是，中国军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。通讯指挥系统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水平，有1次许世友司令下令歼灭之，结果传到下面竟然变成了原地组织防御。这1误传，导致越军852团从包围圈溜出去了，穿插迂回高平敌西侧后的战术企图归于失败。
武器装备方面的差距也很明显。苏联援助的米格21和米格23歼击机已经是越军制式装备了，而中国空军那时候还在使用歼6，也就是米格19的仿制版。由于装备代差劣势，中国空军采取了保守的防御性策略， 所以这次作战，中国空军基本上没怎么出动，只是在边境中国一侧巡逻，威慑一下而已。
战争头2天，中国军队伤亡就达到了4000多人。后勤部门根本措手不及，无力全部救治，很多伤员就这么失血过多没了。
不过中国军队的优势在于兵力规模大，而且一旦打开突破口，推进速度就很快了。
2月20日，云南方向的部队攻占了老街市区。2月22日，越南附近高马山爆发激烈攻防战，中国军队占领了河江。2月25日，广西方向的部队完成了对越南重镇高平的合围，攻占了高平。同1天，云南方向部队占领了柑糖市和柑糖矿区。
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，越南开始慌了。
越共中央书记黎笋原计划2月17日访问柬埔寨，跟越南扶植的柬埔寨新政府签署和平条约。结果战争一打响，这计划全泡汤了。
越南赶紧从柬埔寨和老挝抽调正规部队回国，誓言要抵抗到底。越南还宣布了全国总动员令，把能动员的人都动员起来了。
可惜晚了。中国军队的攻势太猛，越南边境的防线1个接1个被突破。
07
1979年3月4日，中国军队攻打谅山。
谅山是越南北部的战略要地，距离越南首都河内只有150公里左右。一旦谅山失守，河内就门户大开了。
这1仗打得特别激烈。中国军队大量使用了重型加农炮和榴弹炮，炮火覆盖密度达到了惊人的程度。有人统计过，根据谅山的实际面积和中国军队发射的炮弹数量进行比对，谅山的炮弹落点数量为3枚每平方米。
想象一下，每平方米3枚炮弹，这得炸成什么样？整个谅山市几乎被夷为平地，地表阵地一片焦土，山头都被炸平了好几米。
3月5日，中国军队攻占了谅山市和沙巴地区。
这1天，中国政府突然宣布，已经达到作战目的，开始自越南撤军。这个决定来得很突然，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。
中国这次作战本来就是有限目的，目标是教训越南，不是要灭了越南。谅山一打下来，威慑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苏联那边的反应也要考虑。虽然苏联并没有大规模出兵支援越南，但苏联开始在中苏边境增兵，空中巡逻也加强了。如果中国继续深入越南，苏联万一真的出手，那局面就控制不住了。
再说了，中国军队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。通讯指挥落后，武器装备老旧，后勤保障跟不上。如果继续往纵深打，伤亡会更大，而且很可能陷入泥潭。
从3月5日到3月16日，中国军队开始有计划地撤退。
撤退的时候，为了让越南记住这次教训，中国军队做了件让越南至今都耿耿于怀的事情。
08
中国军队在撤退过程中，回收了此前援助越南的大量物资。
那些中国帮越南建的工厂、桥梁、道路、铁路，能拆的设备全部拆走，拆不走的就地炸毁。矿山也炸了，机场也炸了，导弹基地也炸了。
越南自己统计的数据显示，这次战争中被摧毁的基础设施包括4个市镇全部被摧毁，320个乡全部被摧毁，城市里被摧毁的民房面积60万平方米，农村中被摧毁的住房4万5千座，中小学校735所遭摧毁，幼儿园691所全部被破坏。
还有各种军事设施，导弹基地3个，机场3个，导弹发射架2个，火炮781门，汽车594辆，坦克和装甲车54辆。
这一系列操作下来，越南北部地区的工矿业基本被摧毁了，基础设施也被破坏殆尽。用越南人自己的话说，整个北部地区倒退了20年。
3月16日，最后1辆中国军车回到中国领土。中国宣布完成撤军行动，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结束。
这场战争前后持续了29天。
中国方面，根据昆明军区后勤部编写的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工作总结记载，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，解放军共牺牲6954人，伤14800多人。
越南方面的伤亡数字，官方一直含糊其词，不愿意公开。根据中国方面的战果统计，共歼敌57152人，其中击毙47700余人，击伤7270余人，俘虏2173人。这还只是正规军的数字，不包括民兵和公安屯。
加上平民的伤亡，越南劳动报公布的数据称，平民损失为5万人。所以越南在这次战争中的总伤亡绝对在10万人以上。
战争结束了，但中越之间的冲突并没有结束。
09
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之后，中越边境又打打停停，停停打打，持续了整整10年。
1980年代，两国继续军事对抗，在罗家坪大山、法卡山、扣林山、老山、者阴山等地区相继爆发了边界冲突。
其中最有名的就是1984年的老山战役。老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境内，是中越边境主要通道，主峰海拔1422.2米，是扼制边境通道的制高点。1979年中国军队撤回后，越军趁机抢占了老山主峰及边界线中国一侧的有利地形，建立了几个军事据点。
1984年4月28日，中国军队发起收复老山的战斗。这1仗打得相当惨烈，主攻部队牺牲156人，助攻部队77人，共计233人阵亡。
7月12日，越军组织大规模反攻，出动了1.7万人的步兵。中国军队当天共发射85毫米以上炮弹6.8万发，其中130毫米火箭弹就有1.8万发，152毫米炮弹1.2万发。越军第1梯队全部伤亡，第2梯队伤亡超过三分之二。
1984年的老山战役，中国军队共牺牲939人，支前民工64人。山头被炮火削平几米，地表阵地一片焦土。
整个1980年代，中越边境成了中国军队的练兵场。各大军区轮流派兵参战，一批又一批年轻士兵在这里经受了战火的洗礼。
这种边境冲突一直持续到1989年。1986年，越共中央总书记黎笋去世，主和派的长征接任总书记一职。随着苏联的解体，越南失去了最大的支持者，不得不调整对华策略。
1991年11月，中越两国领导人发表联合公报，宣布中越关系正常化，结束了敌对状态。
经过多年谈判，双方在2008年签订了中越陆地边界勘界议定书，将陆上敏感地区进行了平分。中越将士曾拼死争夺的法卡山、老山、者阴山等地最后一分为二。
至于那些牺牲的战士，他们的躯体倒下了，但精神永存。在1300多公里的中越边境线上，至少有14个陵园安葬着中越战争中牺牲的烈士。40多年过去了，他们依然坚守在祖国边疆。
这场战争，用沉重的代价打破了苏联和越南的南北夹击战略，迫使越南从柬埔寨撤军，维护了中国西南边疆的稳定，也为改革开放赢得了宝贵的战略窗口。
历史写下的是非恩怨，远比“兄弟反目”更为复杂深刻，它留给后人的，是关于国际关系本质的冷峻思考，以及关于和平与发展道路的珍贵启示。
史实来源：
昆明军区后勤部编，《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工作总结》，1980年。
中国军事顾问团历史编写组，《中国军事顾问团援越抗法斗争史实》，解放军出版社，1990年。
郭明等，《中越关系演变四十年》，广西人民出版社，1992年。
曲爱国等，《中国人民解放军改革发展史》，军事科学出版社，2011年。
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档案馆，《中国外交概览》（相关年份）。
越南劳动报（1979年3-4月）相关报道。
中越陆地边界勘界议定书（2008年）。
